台湾警察有苦难言 最苦最累却里外不是人

东南网4月3日 （海峡导报记者 刘强/文 资料图）

所谓的“太阳花学运”，至今已持续了半个月。这段时间内，台湾社会最痛苦的群体，既不是被占领政治舞台的“立委”，也不是被抢走媒体版面的县市长参选人，而是一直在学运一线执勤的警察。

他们是激烈抗争中永远要咬牙坚持的人墙，也是这场运动中最少关注、最缺尊重的尴尬存在；他们没完没了地加班执勤，换来的却是“暴力镇压”的骂名。

警察疲于奔命，却少有人关注

3月18日晚，保六（保安警察第六总队）中队长钟振强因阻挡学生进入“立法院”，被推挤至昏迷病危，事后社会好像不再有人关心这位警察队长的安危；3月22日，屏东一派出所所长陈冠中北上支援学运维安,在连续执勤30小时后，骑车返家途中中风昏迷；苗栗警员柯雄飞3月26日北上支持学运勤务,也累到脑干出血昏迷，但也未见社会大众对此投以太多关注……“我是大学老师，当然关心抗争学生的安全，但或许因为我是警大的老师，我比其他人更心疼这些生命垂危及辛苦执勤的警察。”在学运如火如荼的岛内，真正关切警察遭遇的人很少，“中央警察大学”警政管理学院院长章光明是其中之一。很难想象，如果这几位警察的遭遇换到抗议学生头上，岛内舆论会掀起多大风波！

台北市一名女警官网络发文感叹，她与同是警察的分局长老公，（因学运执勤）13天来劳燕分飞，只见面30秒，对比学生情侣在议场拥抱酣睡，“当警察实在可悲”。有不愿公开身份的王姓警官对导报记者表示，学运持续至今，几乎每天都有状况需要警察加班，基层警员轮休都已取消，他们疲于奔命却不敢公开表达意见。“曾有同仁在社交媒体抒发心声，表达对学生‘占领’行动的不满，却因网友检举而被惩处、调职。”

有人批“暴力”，有人嫌“弱势”

自3月18日晚，抗议学生占据“立法院”后，警察就成了夹缝中的尴尬存在。

“立法院”被占领后，台湾警察改革促进会发言人马在勤公开表示，保安警察第六总队让学生占领“立法院”，百分之百需要究责！在台湾，保安警察是为支援处理群众活动、侦办重大刑案、维护重要人士处所安全的机动保安警力，隶属“内政部警政署”，共有七个总队。其中第六总队（“保六”）除了要员保护任务外，还负责“立法院”等“中央机关”及官邸的警卫安全任务。在“立法院”被占领后，台“警政署”快速制定了多个驱离方案，集合了保一、保四、保五来支援保六。但基于“立法院”自治原则，他们只能将驱离方案交给“立法院长”王金平，在外围集结待命。王金平不肯驱离学生，他们也只能背负“失职”责难。

在此后学生占据“立法院”的十多天里，警察一直靠人墙将“立法院”内外的抗议人群隔离，防止事态失控。据章光明透露，在岛内社会特殊氛围下，参与执勤的警察对学生保持了极大克制和忍耐，不仅进出“立法院”由学生盘查，连在里面执勤的警察人数都由学生管制。最终形成了警察在外封锁道路、学生在内封锁警察的罕见局面。

3月24日学生攻占“行政院”，警方通过喊话劝离、抬离、驱离等方式应对，其间有55名抗议者及119名警察受伤。“警政署”事后一方面遭外界批评“暴力驱离”、“血腥镇压”，另一方面又被质疑执行公权力“超级弱势”、“太过温和”。用王警官的话说，脏活累活没完没了，却落得里外不是人，还有苦说不出。

尺度难拿捏，“制裁暴力”是原则

目前，岛内集会游行从申请、举行，到最后因违法活动可能发生的行政、刑事处罚，整个程序除了司法判决外，全部都属警察机关权责。换句话说，整个集会游行权的保障，几乎完全掌握在警察机关手中。

相对于一般公务员，警察有“政府”赋予的强力权限，可直接限制人民的自由权利。这种权力看似很大，实际上执法压力非常大。因为他们的执法尺度，直接影响着公民权利和公权力的消长，稍有偏颇就会引来很大争议。王警官说，在应对集会游行时，他们一般会强调行政中立，以维护民众权利为优先考量。换句话说，就是着重为抗议陈情的民众服务，让他们能顺利完成活动又不违法。但在实际一线执勤时，这种尺度也不好拿捏，常常一边被骂“执法过当”，一边被批“执法不作为”。

不过，在集会游行执勤时，台湾警察在隐忍节制的背后，也是有底线的。据章光明介绍，这个底线就是“制裁暴力”。从2000年至今，“制裁暴力”成为警察处理集会游行的原则。在“太阳花学运”中，台警方对学生占领“立法院”、“行政院”的不同处理方式，“制裁暴力”正是其中的重要依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