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柯对决具“颠覆”意义

东南网1月8日 海峡导报特约撰述人 胡忠信 台湾时事评论员

台北市长选举最具有实力者之一的连胜文，表明2月就会宣布参选与否。另一方面，民调支持度高居不下，而且屡屡成为媒体焦点的柯文哲，隐然成为泛绿的共主。按照目前的形势推演下去，连、柯两位极有可能成为泛蓝、泛绿阵营的各自台北市长候选人，不但形成政党重新洗牌，也牵动世代交替的进程。

连胜文的优劣势

连胜文的最大政治资产是他是连战的儿子。连战的祖父连横、父亲连震东在台湾近代史都有一定的历史评价，连胜文以世家子弟接班，在起跑点就胜出一筹，连战的幕僚部属广布政经两脉，加上十年以来连战在两岸关系的深耕与分量，连胜文比其他国民党角逐者如蔡正元、丁守中更具民意声望，连家三代的光环才是主因。然而，机会也带来风险，连家的雄厚资产每逢选举必然被炒作一番，在显微镜下被批得体无完肤；最近连惠心涉入禁药案，连胜文波及顶新集团TDR股票案，都是选前必然端出的“小菜”。

自从2004年发生“3·19枪击案”以后，选举与暴力纠葛不清，连胜文在2010年选举时发生枪击事件，真相迄今未明，无怪乎连胜文表示“安全”是他参选与否的考量之一；此外，连胜文曾患有肾脏肿瘤，到底有无根治，健康因素也必须考量在内。但有一个最大的外在变数是马英九对连家的态度，马英九与连氏父子虽说尚未撕破脸，但“相敬如冰”已是政坛人尽皆知之事。按照实力原则，国民党的台北市长候选人必然以民调决定胜负，但权力游戏规则、情治系统、检调系统掌握在马英九手中，是否有“血滴子”丢出造成翻盘效果，谁也不敢拍胸脯保证。这也是为什么连胜文将参选宣布时机延到春节过后的原因，那时“内阁”有可能局部改组，党政人事趋于稳定，事缓则圆，观察一段时间再说。

柯文哲的双刃剑

“柯文哲现象”则是多年罕见的台北选举诡谲形势下的产物。柯文哲毫无从政经验，顶多在媒体畅谈陈水扁病情，是属于“深绿”的传统医界人物。然而，他在表达参选意愿后，声望扶摇直上，以“政治素人”身份独树一帜，把民众对两党恶斗的怨气抒发出来，包括苏贞昌所领导的民进党党中央习气深重，也被柯文哲批得亮晶晶，“打着绿旗反绿旗”，甚至中间选民也加入了“粉丝”行列。柯文哲掌握人心思变，懂得媒体机锋语言，的确造成一股炫风。

“柯文哲现象”如同双刃剑，既炒热了选情，使民进党支持者士气为之一振，认为“蓝大于绿”的台北市选民结构有改变的空间；但柯文哲与民进党党中央也陷入了微妙的紧张关系。按照常理，民进党非推出党籍市长候选人不可，并可带动市议员选情，但柯文哲不具党员身份，且对民进党的尖锐批评，也使柯文哲陷入另一个困境：到底是以“在野大联盟”身份还是以党员身份参选？如果挂上民进党员身份，在蓝绿各自动员情况下，连胜文必然会以优势击败柯文哲。如果柯文哲能与民进党、亲民党、台联党共组“在野大联盟”，是有可能以“反国民党联盟”形式击败连胜文。正是在这种难以估算的利害权衡考量之下，柯文哲入不入民进党成为舆论焦点。

两人皆具“创造性破坏”？

连胜文与柯文哲依照实力原则，都有可能成为泛蓝与泛绿的市长候选人，而且都有能量挖取到不具政党倾向的中间选民；由于他们都与国、民两党党中央若即若离且具有潜在敌意，他们势必会在党的组织之外打一场另类选战，这也是2014年台北市选情空前未有的现象。从去年的洪仲丘事件所引发的“白衫军”25万人上街头显示，台湾的两党政治游戏规则是有重新颠覆的可能，是不是会出现政党重组，目前当然言之过早，但毫无疑问，连胜文、柯文哲都意图在两党政治既有结构衍生出新式思维与战法，台北市选情势必具有领头羊作用。当人民已厌倦十多年来的政党恶斗与对峙时，连柯两位的出线未尝不具有“创造性破坏”作用，他们在未来一两个月的作为，更值得缜密观察与解读。